Bavarder

修改於5-2

作者有話要說：

☆、拾b

夏荔曾經想象過再次遇到夏笠的情景，她相信那個時候姐姐忘了，忘了小時候發生的好多事情，

兩人見面後就如同世界上其它最要好的姐妹，深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一定是在一個美麗的早

晨，光輝四濺，全世界的光芒都照耀在她們身上。

赤司曾經想象過再次遇到阿夏的情景，他以為自己會生氣，生氣阿夏怎麽消失不在了，他也覺得

自己會原諒她，然後又像過去一樣，仍然稱她為自己的好老師，而他也是阿夏的阿征。赤司從沒

想過，時隔多年後的重逢，是冰冷的疏遠的。

只是沒有想到，相遇時這樣的——

“誒？小白怎麽變到小赤司旁邊去了，不對，怎麽有兩個小白？！”黃瀨瞅瞅身邊的友人夏荔，

又望向一臂之距的赤司和赤司身邊的女人，不禁嗔怪。不僅是黃瀨，黑子桃井等人也以為自己眼

花了——有兩個夏荔？！

時間倒退半個小時。夏笠準備扶著再次受傷的殘疾赤回集訓地，一路很艱難，兩個人沿著海灘

走；與此同時奇跡等人發現赤司不在了，別墅門是開的，而且草叢處還有血漬！這讓奇跡等人如

熱鍋上的螞蟻，於是兵分兩路，黑子桃井黃瀨夏荔向左延著海灘走，其他人坐師傅的車去市郊看

看。

夏荔癡癡地佇立在原地，癡癡地看著和自己長相相似的女孩，像是一下沒認出是誰。是夏笠先微

笑地伸出手臂：“夏荔……”這時眼淚如洪水般湧出，夏荔緊緊抱住姐姐，像是要和她融合在一

起，嘴裏喊著姐姐，姐姐，姐姐。你回來了姐姐，你回來了！

赤司很尷尬地插在中間，最後沒法地一笑，示意黃瀨來扶下他：“讓這姐妹倆敘敘舊吧。”

“姐，姐妹倆？！”

“夏荔，你可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有個姐姐啊。”桃井佯裝生氣地鼓起腮幫子，夏荔嘿嘿幹笑了

聲。這時奇跡已經到齊了，青峰紫原像觀賞裝飾品般努力地盯著和朋友長得一樣的覆制品夏笠，

紫原偏偏要找出些不同來。

黃瀨端起一杯鮮果汁遞給夏笠：“真沒想到夏笠桑是小赤司的發小，而且夏笠桑就是‘阿夏’

呢！”黃瀨只是隨口一說，大家附和起來，夏笠也呵呵地笑起來，夏荔和赤司卻不那麽自然。夏

荔只是凝著手中的果汁，一個奇怪的感覺油然升起，說不清也摸不透，感覺本性在對這句話產生

排斥。產生排斥？為什麽要排斥，是正確的啊，姐姐才是赤司的發小啊。

我原本就知道的，我不是阿夏。

“夏荔同學？”黑子發現離自己坐得最近的夏荔不在狀態。夏荔回過神來，馬上說：“嘿嘿，我

肚子餓了去廚房拿點東西。你們要什麽？”

“榴蓮班戟，謝謝啦~”“一杯冰咖啡就好。”

夏荔進了廚房，這才透過氣來。怎麽會不舒服？大概是餓了，或者是今天跑得太快了？夏荔邊搖

頭邊為自己切了一大塊冰凍西瓜。之後再客廳裏，大家說了些什麽，玩了些什麽似乎都與夏荔無

關，她也許是困了，昏昏沈沈的，再後來周圍的聲音變得模糊，只剩下走廊的暗燈，自己好像是

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桃井的臉變得扭曲，那個小嘴巴一張一合說了些什麽，濕濕的帕子在夏荔臉

上擦來擦去，然後就是一片昏暗了。一切歸於平靜。

再睜開眼時，直接入目的是明麗的月光，這月光很亮，比以往都亮都圓。夏荔坐起身來發現月亮

旁邊有些星星是赤紅的，不免大吃一驚。她看看周圍，睡在旁邊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桃井，一

個是……哦，是姐姐，姐姐回來了。夏荔站起身，全身肌肉都抗議地酸痛著，眼皮也是腫的，刺

激夏荔便得更加清醒，她看看表，才淩晨三點。

夏荔漫無目的地來到籃球場上。遍地的水坑，空氣也變得清爽與涼快，原來是才下過一場暴雨

麽？夏荔卻覺得這個晚上，比任何一個夏夜都悶，她找到籃球抱著它想，想著最開始，最開始的

時候，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而選擇了籃球呢？為什麽會認識赤司呢？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又是什

麽呢？初醒的夏荔什意識模糊，她也不願意去深思。

跳躍，旋身，投球，奔跑；最後只剩下洪水般的汗，夏荔像是一個淋濕了的落湯雞，最後只剩下

連在一起的繁星與水坑，她覺得自己被壓得踹不過氣來，越是喘不過氣她越是奮力地奔跑和投

球，越是疲憊自己的身體，可又越壓抑著她的心。好像胸口塞進了泥土，裏面的種子想要沖出來

卻被生生地堵住了。不管肌肉有多疼痛，手臂酸得無法直立，整個人都想癱倒在地上算了，可是

停不下來啊。心底什麽陌生的東西在叫囂著，張牙舞爪迫使夏荔不停地運球，投球。

是腳步聲。“夏荔。”赤司的聲音。

夏荔背對著赤司，像個賭氣的孩子，赤司向前一步，夏荔也偏偏離他更遠，她看看地上的坑中的

星星，打著寒暄：“這麽晚了赤司君還不睡麽？”

“那你呢？你在這裏幹什……”

“我只是在打籃球，這和赤司君沒關系吧。我睡不著而已。”

“千夏夏荔。”赤司的聲音很累。原來赤司也很累。

千夏兩個字如螞蟻一樣不緊不慢地啃咬著夏荔的心臟，夏荔感覺到後面的人想要張口說什麽，其

實她也希望那個人能夠主動地說些什麽，不要道歉不要補償不要解釋，只要能主動和她說些什

麽，夏荔就可以什麽都不在乎了，因為本來就是個誤會，夏荔也有錯，她只是希望那個人，能夠

主動說些什麽，夏荔也覺得那個人是赤司啊，赤司一定會的！

三，二……她在等。

可他沒有。 夏荔只聽到轉身的聲音。

不要走！“赤司君！我……”夏荔用主動只為留住赤司，“我，我其實挺舍不得的。

三年前，我收到了你送的籃球後，我其實就深深記下了你的名字。但我真沒想到有一天真的會和

赤司征十郎相見，卻也萬萬沒料到赤司君你就是姐姐的亞瑟王，當然也是現在才明白那個籃球原

本就不是給我的。”夏荔抓住辮子摩挲，這個辮子是特意為了與姐姐有分別而紮的。她帶著宜

笑，卻講著讓赤司都無從回覆的話來，“籃球賽那時，我就納悶著呢，怎麽赤司君對我的態度一

下轉變這麽大？原來……是把我認成姐姐了啊。我呢，嗯，還蠻慶幸的，過去的幾個月能受到這

麽好的待遇，多虧了‘阿夏’，也多虧你把我認錯了。但，我很貪心的，我有點舍不得那美好的

時光，我壞，巴不得你腳上的傷晚點好，多疼會兒，似乎這樣就能證明曾在一軍有一席之地的我

有真正好好地存在過呢。我慶幸，因為阿夏，讓大家都認可我的傳球，加速傳球翻，超重傳球還

有wrist breaker[不可切斷]。所以……我很開心，開心我所擁有的，開心我曾是你們的隊

友。”開心你為了我而受的傷。辮子被放下，月光柔柔地照在夏荔面孔上，和著她淒切的笑容，

赤司一時找不出什麽話，拿不準是安慰好，還是抱歉好。

安慰？抱歉？有什麽用呢？赤司保持沈默。

她會哭麽？在記憶中的夏荔是個愛哭鬼啊，邊哭邊叫著“赤司君不要死啊”。那個愛哭鬼是夏

荔，那個糾纏不放的小鬼是夏荔，夏荔是夏荔。而真正在赤司回憶裏占主導地位的是阿夏，是現

在的夏笠。

在夏荔臨走之際，赤司才啟齒：

“傷口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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